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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一下子我的很大(我的很大,你忍一下怎么回复)

    发布时间:2023-04-14 06:41:32     稿源: 创意岭    阅读: 58        

    大家好!今天让创意岭的小编来大家介绍下关于忍一下子我的很大的问题,以下是小编对此问题的归纳整理,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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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目录:

    忍一下子我的很大(我的很大,你忍一下怎么回复)

    一、那一刻,我哭了作文

    那一刻,我哭了作文1

    早上,迟到了,边跑边想着怎样和老师解释。到了教室,刚好听见铃声,不知是早读还是上课铃,又看见同学们桌上摆着字帖,右上角放着数学书,心里不免生出了一些疑惑。

    同学们在叽叽喳喳地聊着天,突然,李老师进来了,板着脸。班上一下安静了许多,从没看见过爱说爱笑、活泼可爱的李老师如此生气,不禁打了个冷战,坐直了。令我可喜的是,李老师并没有大声嚷嚷,而是平静地问大家:“谁?!是谁玩了门口灭火器里的干粉?”当然没人承认,我们,边小声猜测边用眼睛瞄瞄后面的人,但大家还是有些不相信我们班有人玩了。我悄悄地对同桌说:“二班玩的人一定比我们的多,上次排练班会的时候,潘江培告诉我和‘小白脸’他们班的人都玩过,我们嫌太脏都没去玩。”

    说罢,李老师让两个二班的进来指认哪些人玩了,“嗯……好像是他,还有他吧。”他指指彭广杰和韩志威、鲜林洁还有刘瀚涛,李老师很正义,看他们语气这么不肯定,严厉地说:“肯定点!别加什么好像,到底是不是他们?”看得出来,李老师怒发冲冠。“是,没错!”支支吾吾地回答。这时,彭广杰已是泪流满面,不知是被冤枉后委屈的泪还是什么,“出去!”二班的人走了。

    “你们几个站起来。”语气缓了些。他们乖乖地站了起来,底下是议论纷纷。李老师语重心长地给我们讲了起来,不能去动灭火器,讲着讲着,突然去隔壁班把刚才那俩人带来了问:“那个女生去玩了?”什么!还会有女生玩?!这个谎编得太离谱了!真想上去k他一顿,好啊!那就看看到底是谁!这时,教室里不时爆出一句:“不可能的事!”之类的话。只见他指了指小凡,小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疑惑地问:“怎么了,干什么呀?”怎么可能是小凡这个温柔的小可爱?就连一些平常和我们对着干的坏坏男生也为小凡说话了,不信?就让我大名鼎鼎的吴侦探给你推理一下吧:教师节那天,她一、二节课下课正在和肥肥(就是偶!)大凡跳皮筋,3、4节课下课在和豆豆聊天,假设她去玩了的话,豆豆一定也会去,可是二班的人,为什么不指豆豆呢?!在我们的追问下,他只好承认小凡没有玩。

    李老师说,她这一年一直对我们不离不弃,不管有的同学成绩再坏,也没把他赶出去,赶出去了你去哪呢!边说竟边哭了起来,是那种默默的流泪,而不是嚎啕大哭,声泪俱下,诉说着。教室里安静极了。李老师接着说,当她接手这个班时,很绝望,因为那时我们班是全校闻名,但她还是带过来了。尽管李老师只带了我们一年多,但这一年中,李老师觉得我们都是非常可爱的孩子,我们班已经在慢慢变化,在李老师眼里变成一个好班了,尽管仍有副课老师向她告状,但是她从没有在这件事上责备过我们。还记得上学期跳长绳,我们班天天在烈日下训练,个个大汗淋漓,可是,比赛上,却得了个倒数第一,同学们都伤心地哭了。但李老师热情地鼓励我们,只要练了,坚持了,无论获不获奖,都是最优秀的。

    一件件往事,一幕幕场景……

    那一刻,我被感动的眼睛红红的,流出了泪水,那泪里写出了我对李老师的感谢,失败了,不责怪;犯错了,不打骂。突然我想起了圣诞节上圣诞老爷爷托梦给李老师的那个吻,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来了。此时此刻,全校都不知道,有一个在他们眼里的坏班师生正在流泪正在伤心,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好,只看见我们的坏,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班是一个好班呀!

    李老师接着哭着说:“我被很多同学的家长骂过,但是我并没有对那个同学不好,今天,我们给别人留下了坏印象,那我们就要付出十倍的努力,翻一翻……”这时,我已经用了5张纸了,回头看看,班上的女生个个都红肿着眼,桌上摆满了餐巾纸,又看看同桌那副愤愤不平、似哭非哭的样子,我摘下他的眼镜,对他说:“你要哭,就痛快地哭吧!”说罢两滴泪落在我手上。最后,李老师要我们答应她要排好路队、做好眼保健操、做好课间操这几点,“好——”这一声比平常任何一声更大、更有信心。

    李老师,我一定要为您争气,为五(1)班增光,李老师,您永远都是我们最好的老师!

    那一刻,我哭了作文2

    在我的成长的过程中发生过很多事情,那些事如同天上的云朵,在我的记忆中渐渐地飘过并消失了,只有一件事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那是一个寒冷的早晨,老师正在上语文课。刚上了不到十分钟,我的头突然开始痛了起来。我只看见黑板上的那些优美的字体,好像变成了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小怪物了。我的胃也开始翻滚了起来,人晕乎乎的。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一下子,我把早上吃的东西都给吐了出来。顿时,教室里就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在飘荡。我被吓住了,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我的同桌大喊了起来:“老师,徐辰吐了!”

    “怎么了?”老师转过头来,焦急地问道。

    老师来到了我的身旁,看见我的书本、桌子、书包、衣服……一片狼藉的样子,赶紧摸了摸我的额头,吓了一大跳,说:“头怎么这么热啊!肯定是发烧了。”老师把我的外衣给脱了下来,换上了老师的外衣,帮我擦掉了那些吐出来的污垢,并且吩咐我的同桌帮我倒了一杯热水来。

    这时有许多同学自告奋勇地说:“老师,我能来拖这里的地吗?”“老师,我来擦桌子吧?”“老师,我能来……”

    同学们纷纷开始工作了起来,老师还给我妈妈打了电话,让妈妈来接我回去。

    看着同学们和老师那忙碌的样子,看着他们关怀的目光,那一刻,我哭了……

    那一刻,我哭了作文3

    回忆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仿佛所有事情都是昨天发生的似的。

    弹指之间,已经15年了,看那消逝的时光,我细细品味其中的酸甜苦辣。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些调味剂,才使生活变得多姿多彩。每一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经历,每一天,都没有实现彩排的生活着,谁都不知道下一秒将要发生些什么。对于生活,充满了好奇;对于生活,我充满了回忆……

    20xx年,是不寻常的一年,八月,是不寻常的一月,承载着所有人的梦想,承载着中国人的梦想。八月八日如期而至。奥运会——见证中国的时刻,那一刻,我以自己是中国人而自豪,而骄傲。我们向全世界证明了我们自己,我们向全人类证明了我们的实力。

    那一刻,我哭了,我以自己是中国人而自豪的哭了。

    天灾,始终是躲不过的。汶川、曾经一个辉煌的地区,谁也没有想到,天灾降临到了这个地方。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在地震中,看到了人间真情,人间真爱。“宝贝儿,如果你可以活下来,不要忘记,妈妈爱你!”短短的18个字,让我感受到了什么叫爱,什么叫真正的爱,在紧急的时刻,不顾危险的救你,不顾生命安全的保护你,难道这不是爱么?难道这不值得我们感动么?

    那一刻,我哭了,我感动的哭了。

    不管什么时候,家是永远的避风港。我有两个家,一个是爸爸妈妈永远陪伴着我的家庭,而另一个,则是拥有着13亿人口的大家庭。

    那一刻,我哭了!不是软弱,不是无能,而是自豪,是感动的泪水。

    对于生活,我充满了回忆;对于生活,我充满了好奇……

    那一刻,我哭了作文4

    母爱,是温暖的风,是遮雨的伞,是无声的爱……渐渐长大的我一直在用心感受着那份浓浓的母爱。

    二年级的一个上午,放学铃声响了。我朝窗外看了看,乌云密布,雷公不时发出闷雷。没过一会儿,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像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我大喊一声:“下雨了!”听了这话,同学们都大吵大嚷。“哎!真是的,什么时候下不行,偏偏这个时候下!”我小声地嘟囔着,耷拉着脑袋,心想:妈妈会来接我的。想到这,我刚垂下的头又兴奋地抬了起来。我等了许久,还不见妈妈的身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来接孩子的家长把他们的孩子都接走了。看着同学们一个个地离去,而妈妈却姗姗来迟,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大雨中,疾步向我走来。“妈妈!”我高兴地像一只快乐的小兔子,跑向妈妈。

    妈妈一手挽着我,一手撑着伞,走在雨中。一路上,我们没有说话。雨,无情地打湿了我们的衣服。

    回到家,我无意中看见,妈妈的衣服几乎是湿透了。眼珠在眼眶里打转——妈妈为了不让我淋湿,伞几乎都是向我这边斜的!

    “母爱,是天底下最伟大,最无私的爱”,我深深地体会到了它的含义!

    爱,世界上处处有,处处存在,可,又有哪种爱比得过母爱!母爱是纯洁的,是伟大的,是无私的,是无与伦比的爱。

    那一刻,我哭了作文5

    那一刻,我哭了当比赛结果出来时,我哭了;当他笑的坦然时,我哭了;当他说对自己的动作没有遗憾时,我哭了。 20xx年伦敦奥运会体操吊环如期举行。当陈一冰第一次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时,我便开始注意到,这位阳光,帅气,动作完美的体操队长。他年纪轻轻,技术却如此精炼,如此完美。 那晚,我守候在电视机前,紧张的等候在电视机前,紧张的等待着直播的到来。他来了,依旧那阳笑容。他是第一个上场的吊环选手,他在台上抹着手上的粉,面色有些许的凝重。看得出来,他有点紧张,这,毕竟是他的最后一届奥运会了。他的肩上承载着无数国民的希望,他是有绝对的实力冲金的。

    他,穿着那红、黄相间的中国体操服,教练把他举上吊环,没有过多的停留,他便开始了动作,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让我心惊胆战。一圈、两圈、三圈,他稳稳的倒立在吊环上,中国的评论员激情地进行解说。但是,在那时,作为中国人的我完全听不明白解说员的话。因为我已经感受不到外界的存在,仿佛那个世界里,只有他。陈一冰就像一团火,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他的动作是那么的稳、那么的流畅。环上的动作已全部完成,最后来到关键的下落时刻。一圈、两圈,好!!!他稳稳的站在垫子上,这一套动作做得滴水不漏,堪称完美。做完后,他进行深呼吸,紧接着挺起胸,顽皮的笑着吐了下舌头。 下台后,他激动地和教练拥抱。本以为冠军就这么诞生了,可是事情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最后一位选手的一套动作虽有瑕疵却成了卫冕之王。那时的我,觉得耳边有一道雷劈过,这个结果,是多么的意外。

    但是,他,仍然笑着,拿起早就准备好了的冰力十足,他大度的向冠军表示祝贺。那一刻,是解放仿佛静止了,他温和的笑容刺痛了无数人的心窝。泪水划过脸庞,我多么希望,他不要这么的温和,不要这么的大度,这样,他会少些痛苦。采访时,他笑着说:还是有点遗憾吧,但是我对我的动作没有遗憾!那一刻,他的大度感染着每一个人,在每个人心目中,他永远都是那最美的、最值得尊敬的吊环王子!

    那一刻,我哭了作文6

    人的情感经验异常丰富,只有自己才懂得什么的情感配合什么样的表情。我要讲的是一个关于哭的故事。

    上回,我一进教室,就感到气氛和以前截然不同。我从他们的谈话中知道了今天要发试卷。我不把这当一回事儿,因为我考试一般都在九十五分以上,最低也是九十。

    发试卷了,同学们还吵吵闹闹,没发到试卷的对发到试卷的指手画脚:“这题不对,是这样子的。”“这你也写错?太丢人了。”“天啊!你到底……”后来,老师如雷鸣般的声音,打破了教室的吵闹:“张某某,八十三分。”全场安静,时间仿佛被凝固了。我呆呆地望着带给我耻辱和羞愧的卷子,什么也没说,静静地坐在那儿,教室里的吵闹声没了,似乎只有我和试卷……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家,任泪水在我脸上无声无息地流着。转眼间,到家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打开了。妈妈像没看出我的心事似的,叫我来吃晚饭。吃过晚饭,那几个八十几”一直在我眼前跳着,我想:逃得过一时,逃不了一世,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拿出来吧。那时,我都没敢动。妈妈看完了试卷,出乎意料地对我说:“好好地把错题看一遍,考不好下次再接再厉。”我久久地看着妈妈,听着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泪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湿润了我的眼眶,终于,泪水像个淘气的孩子似的跳了出来。

    这些事情,有人经历了好多次,可是都没有好好去体会,从而不知道母亲的良苦用心。

    那一刻,我哭了作文7

    去年的一天,我和妈妈到电影院看了一部由真人真事改编的电影——《滚蛋吧!肿瘤君》。

    电影的主人公熊顿,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不幸的是,她长了一个恶性肿瘤,并且肿瘤的位置难以手术。但她并没有放弃,开始了与病魔的殊死斗争。

    熊顿在住院期间,每天坚持在医院里走圈锻炼,一段时间以来,身体状况大有改观。长期的化疗,不仅让她的头发都掉光了,还使她身体素质直线下降,食欲不振,饱受肉体上的折磨,但她并没有因此放弃治疗。开朗的性格使她在医院交到了许多同病相怜的朋友。熊顿说服他们不要害怕,要勇敢地面对病魔,要坚强地度过在医院的这段时光。他们一起哭,一起笑,互相鼓励,共同与病魔抗争。看到他们这样乐观,我感动极了,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

    病情有所好转,熊顿出院了。出院后,她一如既往的乐观,十分珍惜和亲人朋友在一起的每分每秒。虽然她知道,死神会随时带她离开这个世界,但她没有因此而屈服,而放弃对生命的渴望。三次病危,三次被救活,熊顿对生活的热爱和渴望,是我们远不能及的,是我们要学习的。

    最终,熊顿还是没能逃脱命运的安排。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就这样离开了人世。我的泪再也忍不住了,顺着脸颊无声地往下流。那一刻,我哭了,真真切切地哭了。不光是对熊顿的离去而伤心,更是被熊顿不向命运低头的`精神而感动。

    电影结束了,我却久久不能释怀。多好的一个女孩呀!她走了,但她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不会走,她那种微笑面对一切的精神不会走,她会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那一刻,我哭了作文8

    我是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死神的可怕,就在我的身边,我仿佛能听到它那恐怖的脚步声。

    平日活蹦乱跳的小狗发出了这一生最后一次的呻吟,便再也不动了。眼看着一个生命由跳跃到静寂,我的心不由得抽搐了。我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而我眼前,依稀还是那有些傻乎乎却生气勃勃的小小身影……

    和小狗的缘开始于一个初秋的下午。路上,人们都在匆匆奔向温暖的家,只有一拉老人和一辆残疾人用的三轮摩托车立在路边,同四周川流不息的人群形成了动静的反差。而车上那几个铁笼中挤做一团的小狗,更吸引了我的注意。

    不知为何,也许是觉得老人家在外奔波十分不容易;也许是因为这些小毛球实在太可爱了,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10元钱一只。”老人微笑着。

    我惊异于价钱的便宜,这可爱的小生命,只值这点儿钱。

    小狗不算大。棕色的耳朵,棕色的眼圈儿,背上还有一道棕色的毛,怎么看都像一种叫“雪人”的雪糕。最妙的是在右边嘴角上那块不对称的棕毛,像是颗美人痣……

    似乎还听到它啃骨头的“吱吱”声,似乎还看到它在地上跑来跑去,但我手中的它已渐渐冰冷。

    小狗的死,让我觉得生命其实很脆弱。只是因为生了一场小病,一个鲜活的生命便告别了躯体。我希望上会有灵魂存在,那样灵魂可以比肉体自由。

    “行了,适可而止!”老爸在一旁斥责我,“10元钱,明天再去给你买一只!”

    我的心再一次抽搐。

    生命难道是可以拿金钱来衡量的吗?生命只要存在便有它存在的价值,便是而宝贵的,无论是人还是动植物。

    让我心痛的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小狗的生命之火渐渐黯淡、熄灭,只能任它孤独地面对死亡。

    人的胆量似乎是和年龄成反比的,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在乎;长大了,有了许多的羁绊与牵挂,胆子便一天天小下去,只怕失去这些,失去那些,于是渐渐对死亡有了恐惧的感觉。这才明白人为什么在亲人去时会痛哭,那其中包含着一种对死亡的恐惧,也是一种对生存的恐惧,因为在这缤纷世界中陷得越深,便越难割舍。

    小狗的已僵硬。

    我在回想,刚刚它发出的声音是不是在同这个世界诀别?还是灵魂经过痛苦的挣扎而得到了新生?

    一个生命就这样从我指缝中流逝。

    一段缘就这样从我指缝中流逝。

    美丽而短暂的生命啊!

    那一刻,我哭了。

    那一刻,我哭了作文9

    当我回想往事时,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一刻,我们哭了,大家都留下了依依不舍的眼泪。

    记得那时,周老师叫我门把政治。历史试卷收起来,让她保管。当班主任来到的时候,我们还在收卷,可能班主任知道要分班了,就很生气地说:“还收什么啊,要分班了。”大家都很惊讶地回到自己的座位,然后,班主任接着说:“级长要换人了,班肯定会分的,我们班的某位女同学立即走过去抱住她的好朋友说:“我舍不得你。”随后,级长也来到了我们班和班主任一起说:“无论你们去到哪个班,都不要伤心,你们要向上爬……同学们听着,眼泪不停地留下来、泪流满面,就像屏幕上的珍珠撒满一地。那一刻,我们全班同学都哭了,大家都留下了依依不舍的眼泪,班主任也忍不住地走出教室,到外面偷偷地哭了。

    随后,级长给我们做笑脸,哄我们开心,叫我们别哭,我们还是忍不住地哭。接着,体育老师来给我们讲道理,我们还是不怎么搭理,还是低着头哭。

    那一刻的哭声,把我们七《2》班所有的热情、团结、友爱……全都展现出来,那一刻的哭声也是我自己第一次见到的全班同学的哭声,那一刻的哭声是依依不舍的、是团结友爱的、是热情开朗的……

    那一刻,我们哭了。

    那一刻,我哭了作文10

    在我们丰富多彩的生活中,我们的记忆仓库里保存了许许多多珍贵难忘的回忆。而在我难忘的一刻,唯有我感受到母爱的那一刻。 那年,我才读三年级。有一回,我高高兴兴地,踏着轻盈的脚步上学去了。没走多远,听到妈妈的一声呼唤:‘’恩恩,你的伞儿忘拿了!‘’我抬头望望天空。不久,我便看到妈妈拿着一把旧伞跑到我面前把伞装进了我的书包里。我不服地想:‘’如此蔚蓝的天空,怎么可能会下雨呢?‘’于是,我又把伞拿了出来,对妈妈说:‘’今天肯定不会下雨,我不要带伞!‘’可妈妈又把那伞装进了我书包,说:‘’我看了一下天气预报,上面还说会下大雨......‘’妈妈的话还没说完,我便插上了嘴:‘’我不要,我不要!‘’说完,我便急匆匆地走了。远远还听见妈妈的叫唤: ‘’恩恩,带伞过去吧......‘’ 我到了教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叹了口气。‘’妈妈真啰嗦,天气预报和现实简直是天差地别!‘’......

    快放学时,我看着天空,乌云密布,不一会儿......‘’轰隆隆......轰隆隆,轰......‘’‘’打雷了!还真的要下雨呀!‘’我忐忑不安,早知就听妈妈的话就好了,这天空多恐怖啊!‘’‘’叮叮叮,叮叮叮......‘’放学了。天空中已经下起了暴风雨,许多有带伞的同学都撑着伞回去了,就算没伞的也有雨衣,两样都没有的也被他们的家长接走了......不久,就剩我一人在教室里。我望着窗外,大颗大颗的雨珠从天而降,风刮得很大,雷公公也随着节奏打起鼓来......但我久久没看见妈妈的到来!‘’妈妈!快来接我呀,呜呜呃呃......‘’我大声叫起来,随着哭泣了,我恐惧万分:难道我就真的回不去了吗?妈妈真的不会来了吗?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啊......但是不久,我终于重现希望,我看到了眼前模模糊糊的身影,是妈妈!她正向着我走来,当她来到我面前的时候,我一下子扑到妈妈的怀抱里。不一会儿,她二话不说,为我披上雨衣,撑起伞,带我离开了教室。

    那一刻,我哭了,雨水混着我的泪水流过我的脸颊,我瞬间感受到了妈妈满满的爱!妈妈,您是多么伟大,多么无私!渐渐地,泪水掩盖了我的视线,我的眼前一片模糊不清,只是感觉到妈妈牵着我的小手走在路上......在暴风雨中,洋溢着妈妈对我的爱。

    二、每晚一个睡前故事6—七横八吊九盘树,阎王背上蛇缠腰

    还是光哥的故事。

    光哥,大家都知道,老司机,纯汉子,十几岁出道,去东北拉木头,去海南岛拉水果,去南疆拉物资,见过鬼怪、邪魔,僵尸赶路、狐狸拦车,见过女鬼、娼『妓』、泼水节时满街光溜溜的大『奶』子,遭遇过各种古怪习俗,跟康巴汉子动过刀子。

    说起各地民俗掌故,民歌哩曲(就是黄段子),更是张口就来,一斤白酒下肚面不改『色』,真正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路的烈『性』汉子,这个故事,是我和他自驾游时遇到的事情。

    光哥是我一个好朋友,说是朋友,其实算是忘年交,因为他比我大了十多岁。

    这个故事发生时,我已经大学毕业了,在北京一家着名的外企上班,工资巨高,工作巨闲,正好光哥也去了北京,我找了一帮狐朋狗友作陪,大宴宾客十几天。

    后来确实太无聊了,正好赶上五一小长假,我索『性』拉了几个人组队自驾游,结果在湖南地界,就遇到了一件诡异之极的事情。

    这个诡异经历,是关于蛇的。

    在老猎人圈子里,有句话,叫做:“七横八吊九盘树,阎王背上蛇缠腰”。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您继续看就知道了。

    这次自驾游,除了我和光哥,还有两个朋友。

    一个叫猎人,是个小富二代,成天无忧无虑,嬉皮笑脸,开着牧马人到处『乱』晃悠,抽的小熊猫,玩的斯巴达。他最喜欢和我们厮混,撵都撵不走。因为他贡献了这次自驾的商务车以及全部开销,我批准了他的加入。

    还有一个大学生叫大屁,是京城一所着名高校的,放着大好前途不要,成天和我们混户外。这次听说我们要自驾游,死都要跟着去,说一切杂活他全包了。

    但是他有一个非常大的缺点,就是爱放屁,尤其是不分场合放连环屁。这次去之前,他给我写了保证书,不会胡『乱』放屁,要不然他就自己跑步回北京。

    这次自驾游,其实没什么目标,反正就是一直往南方扎就行,看哪里顺眼,临行前,大家饱餐一顿,又搬了箱矿泉水,弄了些卤菜、烧鸡、烤鸭撂车上,便一路朝南奔去。

    年轻时,一定要和朋友们通宵开一开夜车,那是一种美妙的经历,那蓝得忧郁的天空,明亮的月亮,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青草气息以及淡淡的焦糊味,远处野地里闪烁着几盏忽明忽暗的灯火,呼啸的风声和虫子的嘶鸣夹杂在一起,像有人在夜里窃窃私语,神秘又温馨。

    我们大口大口喝着冰可乐,放着摇滚,唱着歌儿,吵吵嚷嚷的,一路向南。

    折腾到半夜,大家渐渐没了精神,没喝过酒的开始换班驾驶,其他人就倒在后面睡觉。因为我不会开车,所以他们让我坐副驾驶的座。

    按照他们的说法,这个座位最招鬼,得有人镇住。实在没人的话,座位上就得堆点东西,放个包啥的,不然路上的枉死鬼就会坐上面,跟着你走了。

    我只当他们是放屁,喝了点啤酒,用衣服蒙着头,在座位上昏天昏地睡起觉来。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觉得有人用手指头捅我的腰,我『迷』瞪瞪直起身子,就看见旁边的驾驶员已经换成了光哥。

    他一脸严肃地看着我,给我指了指前面,压低声音说:“前面那辆车……有点不干净!”

    在这样幽深寂静的大马路上,光哥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一下子清醒了。

    顾不上擦口水,赶紧伸头向前看去,只见昏黄的路灯下,白茫茫一片,啥也看不清。

    使劲『揉』了『揉』眼,还是看不清楚,我以为眼睛出了问题,吓得差点把眼珠子『揉』出来了。

    旁边光哥闷声说了句:“别看了,有雾!”

    我有些不好意思,紧了紧领口,问:“嘿,怎么突然下雾了?那么大的雾!对,光哥,你刚才说啥……啥不干净?”

    光哥闷声说:“你贴着地儿仔细看,前边儿,有辆车。”

    我歪着脑袋看了半天,终于看出了点意思,在我们前边十几米处,有辆面包车,和我们保持着差不多的速度,向前开着。

    我眯着眼说:“嘿,像是辆破金杯!这大雾天还上高速,要赶着投胎去啊!”

    光哥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我,什么话也没说。

    在和他对上眼睛的一瞬间,我一下子愣住了,猛然间明白了他说不干净的意思。

    这可是大雾天!

    大雾天开车,一定得打开双闪、雾灯、尾灯、示宽灯、近光灯,拼命按喇叭,不然随时可能被其他车给撞上。

    这车倒好,不仅啥灯都不开,连点动静都没有,这怎么可能?!

    光哥在旁边低声说了句:“这是辆鬼车。”

    我有点害怕:“超车啊!甩开这傻『逼』!”

    光哥摇摇头:“超不了。”

    我问:“为啥?!”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他把方向盘往左一打,想从左边超过去,前面那车也跟着朝左边开了过去,挡住了我们。

    我叫着:“『操』,秃子,这车里有人!想他娘的撞我们!”

    他摇摇头:“刚才拐弯时,我开大灯照了照他的倒车镜,驾驶座上没人。”

    驾驶座上没人,那说明这真是一辆货真价实的“鬼”车,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过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使劲摩挲着头发,硬把头发按了下去,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试图用科学解释这一切。

    想了半天,我想起一个朋友说过,他开夜车时遇到过一个装神弄鬼的偷车贼。

    这贼弄了一个国外的报废车,也不开灯,就在路上黑灯瞎火地跟着别人的车。

    咱们这边开车的习惯,是用大灯照前边车的倒车镜,能看到驾驶座上的人。结果他用大灯一照,发现左边的驾驶座上没人(国外车的驾驶位在右边),以为撞了鬼,当时就懵了,赶紧弃车跑路,这贼就把车给偷走了。

    没想到光哥却说,他早知道这事,他两边都看了,不管是驾驶座还是副驾驶座,全他娘的没人!

    我有点不敢相信,说:“是不是你没看清楚?要不然,你用大灯照他一下,咱们再仔细看看!”

    光哥说:“大雾天你开大灯,得出连环车祸!开雾灯!”

    我敷衍着:“好、好、好,开、开、开!”心里却想,什么干净不干净的,估计就是秃子这怂蛋自己开车无聊,故意吓唬我的。等老子看了没事,再将秃子这厮打得粉碎!

    黄『色』的雾灯穿透力极强,缓缓透过层层白雾,将前面那辆“鬼车”完全照了出来。

    我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前方,那是一辆普普通通的金杯车,车里黑乎乎的,看不出来里面到底有人没人。

    这事情还真是邪门了。

    我让光哥多按几声喇叭,看看前面的人是不是睡着了,所以没开灯。

    连说了几次,光哥连个屁都不放。

    扭头一看,他的样子很紧张,身体绷成了一张弓,脖子僵直,死死盯着前面那辆车。

    我忍不住叫一声:“看路!”

    他才慌过神,猛一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打滑,差点撞在旁边的护栏上。

    我当时没系安全带,脑袋重重撞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差点没给我疼晕过去。

    我紧紧捂着脑袋,刚想破口大骂,就听见老光用一种压抑的声音说:“小鱼!你看!那车后面到底是啥?!”

    按说光哥这样见多识广的老司机,不至于这样,我也开始紧张起来。

    回头一看,朝车后一看,却发现那辆金杯车后的横栏上,竟然趴着一个人。

    他原本背对着我们,整个身子牢牢贴在车上,正隔着玻璃朝车里看着什么。

    被灯光惊到后,他缓缓扭过脖子,足足扭转了180°,死死盯住我们。

    在那一瞬间,我们看到了他的脸,接下来,我们两个一起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发起抖来。

    在那个大雾弥漫的夜晚,地狱一般清冷的大马路上,那辆无人驾驶的金杯车后,我竟然看到了一张扭曲到了不可思议地步的人脸。

    这张人脸非常之古怪,一时间很难形容。

    如果非要我描述出来,我只能说,他的脸扭曲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像是将一个人的脸刻意给拉长了,又在嘴角处撕开了一个可怕的口子,看起来古怪又可怕。

    那一瞬间,一股寒气直从心底升起来,瞬间蔓延到我的身上,我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冷了,结结巴巴地说:“那……那是啥东西?!”

    光哥没说话,他关掉了雾灯,随着灯光消失,那辆车重新陷入到『迷』雾中,只剩下一个黑黝黝的轮廓。

    我扭过头,要叫醒猎人和大p,他俩东倒西歪地在后座,呼噜声震天,大p还在咬牙切齿地磨牙。

    再看看外面漆黑的天气,『迷』离的大雾,隐隐约约的车影,我突然有种不真实感,刚才看到的那一切到底是真的吗?

    光哥说:“先别叫他们,人多了更『乱』。而且,待会儿万一出事了……他们精神好,也能挡一会儿……”

    我问:“……刚才那东西……”

    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光哥单手从衣兜里『摸』索了半天,『摸』出了一根烟,让我给他点着。

    我的手抖得厉害,使劲用左手按住右手,啪啪打了几下才点着。

    我问:“那是一个人吗?”

    他摇摇头:“人站不到那后面去。”

    我的头发又直起来了,赶紧用手摩挲下去:“『操』,那到底是什么邪乎怪物?”

    他点了点头:“这你算是说对了,那还真是个怪物。”

    我见秃子话里有话,一边眼巴巴等着他开口,一边琢磨着车后面黑影的事。

    现在回过头想想,刚才雾气『迷』蒙,雾灯勉强打过去,只能模模糊糊看出来车后面趴着个人形的东西,并不能肯定那就是一个人。再说了,老金杯车后面就一个横栏,那上面要是能趴住人,除非他是蜘蛛侠!

    不过,那东西确实是个活生生的物件,还长了一个人脸,这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真像秃子说的,那是个怪物?

    想到这里,我『舔』着脸说:“光哥,你说的那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

    光哥鼻子里哼了一声,狠狠吸了一大口,烟灰簌簌掉下来,才摇摇头:“以前在南疆开夜车时,也遇到过。当时带我入行的白师傅说过,这就是动物成精了,要害人了。白师傅说过,要是遇到怪物上车,不管车里住着谁,那车里的人准活不过夜的,我们再跟着它,小命也得撂这儿。”

    我大惊失『色』:我『操』,那怎么办?

    他冷哼一声:跟个屁!到了前面的高速出口,他们不出去,咱们马上出去!

    我才舒了一口气,问他:那光哥,前面那辆车后面,是啥怪物啊?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草,你还没看出来吗?那是一条蛇。”

    蛇?!

    我一愣,怎么会是蛇?那明明是个人形怪物,要说是个猴还差不多,这人和蛇差得也太远了吧?

    光哥没理我,他把方向盘一扭,朝着出口处驶了过去,对我说,把后面那两个王八蛋叫醒,咱们出去了。

    朝外面看看,现在雾气已经渐渐散开了,昏黄的路灯下,前面的路牌上写着两个清清楚楚的大字:永州。

    到了永州,胡『乱』找了家酒店住下,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光哥拉着我们上街,说带我们去吃一家很特别的馆子,一家蛇馆。

    那是一家门脸很小的铺子,走进去,里面摆着七八个大圆桌,最里面供着一个香案,上面挂着一个木牌子,木牌子上雕了一条怪蛇,蛇身盘在一起,灰不出溜的,下面放着一个香炉,熏得木牌子古旧古旧的,看起来非常怪异。

    猎人说:“还真是稀奇,这吃蛇的地方还供蛇?”

    光哥脸『色』一变,低声说:“闭嘴!这供的是莽山蛇神!”

    光哥敲了敲筷子,来了一个大胖子,见了光哥先骂了一句,然后说:你个狗日的还真有口福噻!刚来了两个蛇花子,你个狗日的就闻着味赶过来了!”

    猎人不明白蛇花子是什么意思,老板告诉他,蛇花子是专门捉蛇的,要想搞到大蛇、毒蛇,就要从蛇花子手里买。蛇花子是弄大蛇的,从云南一路赶过来,那蛇嗷嗷好!

    大p问:“不都说你们永州产蛇吗?怎么还要从云南赶过来?”

    胖老板叹口气:“这都是那个啥子柳宗元给害的噻!全中国都以为柳州到处都是毒蛇,其实么,永州哪有那么多蛇啊?!永州这地界,跟湘潭、岳阳差不多,蛇是有点,但是也不多噻,所以大多数都是人工养殖的,除非就是从云南、广西赶蛇过来!”

    光哥就笑了:“不对啊,你们也有大蛇嘛,莽山不就有蛇神吗?”

    老板自己也嘿嘿笑了,说:“你自己都说是蛇神了,咱们哪还敢吃神嘛?”

    我对所谓的“赶蛇”有了兴趣,问老板这蛇不是捉得的嘛,怎么还叫“赶”呢?

    老板说,小伙子,你是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噻!小蛇嘛,平时都在一个地方不动,随便捉噻。大蛇嘛,天下大蛇是一家,天南海北,有的上山,有的下水,往哪里跑的都有嘛。要捉大蛇,就得顺着蛇道,撵着蛇走,有时候走个几个月半年都是有的噻!

    老板见我们不信,急得满头汗:我说的都是真的么!我听赶蛇的说,有的大蛇别说顺着山水走,还都成精了,能幻化成人形,扒着车走呢!

    说完这些,他自己也觉得有点扯,忍不住笑了,猎人和大p更是笑得差点要趴在地上。

    我和光哥没笑。

    我想起了金杯车后面那个人形怪物,秃子说是一条大蛇,难不成真的是大蛇幻化成人形,扒着车走?

    不过,光哥怎么就一眼认定那是条大蛇?

    我看了看光哥,他面无表情地坐着,端着桌子上的茶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碗。

    说话间,蛇花子来了,我们也好奇跟着看看热闹。

    捕蛇人有两个,一老一小,站在外面,他们穿着旧军装,腰上系着一个蛇皮袋,这袋子里涂满了蓖麻油,蛇爬不出来。

    那老头满脸是疤,像是被什么东西把整个脸咬烂了,一只眼是瞎的,另外一只浑浊的眼死死盯着我们,嘴角无意识地抽动着,牵动着满脸疤痕,看起来就像是一条又冷又毒辣的蛇,一条老蛇。

    老蛇身边跟着他徒弟,也是一个瘦瘦小小冷冷的半大孩子。那孩子看着我们,明显有些拘谨,畏畏缩缩的,像一条怯生生的小蛇。

    老板热情招呼着他们,又小声给我们指点,这老头是着名的捉蛇人,一辈子在云贵一带捉大蛇,有一年,他赶着一巨蟒蛇从桂林到西双版纳,整整赶了三个月。

    你们看,他脸上那些伤,全是蛇咬的,他身体里带毒,别说蚊虫不敢叮他,就是吐口唾沫,都能毒死一堆蚂蚁!

    这捕蛇人吧,可不容易,手艺都是祖传的,你们看他们衣服上的扣子,都是自己缝的,里面是用臭虫和蜂蜜做成的『药』丸,被蛇咬了,咬开扣子就能解毒。那腰上扣的是一副六块装的竹片腰牌,那东西可以伸缩,防止大蛇缠腰。

    老板过去和那老蛇谈价钱,老蛇人没理他,却盯着我们挨个看,最后用一种特别的语调恶狠狠说了两个字:“不卖!”

    他的发音有些奇怪,听起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发出像蛇一样嘶嘶的颤音。

    猎人急了,拉开包,掏出一捆人民币砸在桌子上:“为啥不卖?!”

    那人不理他,斜着眼盯着我们,末了说了一句话,转身走了。

    我当时在旁边,听得真切,他说的是:“七横八吊九盘树,阎王背上蛇缠腰”。

    猎人跳着脚骂这老蛇眼瞎心也瞎,看不出来我们都是京城来的贵客,活该没钱治眼睛!

    老板在旁边死死拖住他,又拼命给我们使眼『色』,意思是那两个捕蛇人不能得罪,几个人连劝带骗,硬是把猎人拉回饭店。

    到了饭店,老板让伙计赶紧上了蛇血酒,让我们先喝一杯去去火气。

    他说,这蛇血也是治病的,从前一些老年人骨头疼,神经痛,这是老病,看不好,只能用偏方治。这偏方就是找一条活蛇,给它倒吊在树上,一刀砍掉蛇头,人在底下痛饮蛇血,每天喝个二、三条,半个月就好了。

    他又招呼伙计,把藏在地窖里的最后几条野生蛇拿了出来,差不多有五六条,有大有小,花花绿绿,在笼子里扭动着丑陋的脖子,嘶嘶叫着。

    老板牙疼一般咧着嘴:“唉,这些是压店用的,要不是蛇花子犯怂死活不卖,我可真舍不得拿出来。

    他给我们介绍,最大那条是王锦,条有五斤。灰褐『色』的是榕蛇,这蛇最便宜,一般做蛇汤底料。王锦和榕蛇没毒。其他几条,黑白花的是银环蛇,脖子蓬起来的是眼镜蛇,最旁边那个不起眼的,盘子一起的那一团,是五步蛇。”

    我问:“哪条蛇最毒?”

    大p说:“肯定是五步蛇,五步,五步,被蛇咬了,走不了五步就得死嘛!”

    老板笑了:“要是论起来,最毒的蛇还数银环蛇,这东西看起来很老实,咬人之前动都不动一下,但是会突然窜起来咬人,几个小时人就死掉了。”

    秃子问:“老板,这些蛇怎么算钱?”

    老板说:“榕蛇最便宜,五十一斤,可以做锅底。花蛇要一百三。王锦蛇要二百。毒蛇就贵了,眼镜蛇快三百,五步蛇和银环蛇还要贵一点。”

    猎人摆摆手打断他:“钱不是问题,我问你,这些蛇能怎么做?”

    老板说:“咱们永州这边的吃法,还是偏鲜辣,有口味蛇、椒盐蛇、青椒焖蛇、姜辣蛇、秘制蛇、干锅带皮蛇,说是这么说,其实这蛇要做得好吃,还有两点诀窍。

    第一就是要活杀、现做,第二就是必须要带蛇皮,其实这蛇身上最好吃的就是皮,不能剥皮,像杀鱼一样,把蛇鳞刮干净就行。

    还有就是时间,你们来得好嘛,这一年里,就数五月的蛇最好。

    端午前,蛇还没开始交配,精华都在,这时候的肉最鲜,等交配过后,肉就粗了,有一股子腥臊味,得用老姜陈酒才能去味。

    他说,你们吃完蛇以后,最好去洗个澡,蛇肉去湿毒的,一顿蛇肉吃完,人的咯吱窝下,腿窝下,都会往下流黄汗,这些就是蛇肉激出来的风湿。

    有寒毒的人,赶在端午前后多吃几次蛇,寒毒就排完了。

    你们是不知道,解放前,上海滩那些大亨请贵宾吃饭,就有“金蛇宴”,吃完后,还要去桑拿、洗澡,就是为了排汗去毒的。”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大p,补了一句:“这蛇皮不光美容,还专治青春痘,一条大蛇皮下去,青春痘就没了。”

    大p听他这么一说,激动得蹲下身去看,又有点害怕,忍不住放了个冲天炮,气得我们直骂。

    说话间,老板就把几条蛇给整治了。

    他捏住蛇头,拿把大剪刀,咔嚓一下剪掉蛇头,用钢丝球几下刮干净蛇鳞,把蛇身子在水里冲洗几下,马上下锅,放上作料,没多久,一盘滚热鲜辣的蛇肉就盛盘上来了。

    先上来的是姜辣蛇,然后是青椒焖蛇,老姜,青椒,红椒,白蛇,热气腾腾,香味扑鼻,馋得我们口水都流出来了。

    老板给我们示范,这吃蛇肉有讲究,要用两根牙签戳住蛇段的骨架,用牙按住蛇肉一撕,那蛇肉全部入口,干干净净,剩下的蛇骨像把晶莹剔透的梳子,既省事,又体面,这是旧时候名士、贵『妇』的吃法。

    我们几个粗鲁汉子,哪讲究那么多,咔咔咔,那筷子舞得像把大刀,只恨爹妈没多生几条手,风卷残云一般,那几大盘蛇肉就见了底。

    老板看得直咧嘴,赶紧叫“上汤,上汤!”,又送了一锅牛『乳』似的白汤。

    他说这蛇汤是有讲究的,尤其是夏天,广东人夏初就要喝一大锅老蛇汤,这汤喝了后,别管夏天再热,都不会生痱子。

    老板越说越兴奋,他盘坐在太师椅上,嘴里叼着香烟,一只手拿着一个酒杯接烟灰,说得唾沫飞溅,口水直流。

    我顺口问他:“老板,我问你个事儿哈,有一句话叫做‘七横八吊九盘树,阎王背上蛇缠腰’,这是啥意思?”

    “啥?!你说啥?!”老板脸『色』一下变了,猛然坐起来,手上的酒杯从手中滑了下来,摔得粉碎,接着身子也从太师椅上滑了下来,跌倒在地上。

    光哥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闭嘴。

    自己过去把老板扶了起来。老板爬起来后,『揉』『揉』眼,推说去后厨看看蛇汤,然后一摞声叫着“麻子,麻子”,走了进去,一直到我们结账走人,也再没见他出来。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也没说什么,等我们上车后,才找机会问光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光哥说,他以前听白师傅说过这句话,这句话要分两截说。

    前半句话好理解,就是说七八月间,是蛇的活跃期,都在树山缠着吊着,这时候不能捕蛇,容易被蛇围攻。

    后半句就很神秘了,说的是一种诅咒,就是蛇这东西灵『性』足,不能多捉,不然会遭到报应。

    这个报应,就是“蛇缠腰”。

    “蛇缠腰”是老猎人圈一个禁忌,说的就是人好好的,突然就觉得腰上像是缠上了一条大蛇,越勒越紧,最后把人的腰勒成茶杯大小,人当然也断了气。

    这种东西,几乎巫术诅咒,你送到医院也没用,科学上根本无法解释。

    所以开蛇馆的,都要拜蛇神,要不然到了晚年,阳气不够,就会被“蛇缠腰”。

    你没看到这家馆子里供奉了莽山蛇神吗?他们不光供奉灵位,逢年过节,都要买了鸡鸭送到莽山蛇窟里,这是买命钱。

    我点点头,终于明白为何老板听了那句话那么担心了。

    我又忍不住问:那个老蛇花子为啥对咱们说那句话?

    光哥也摇摇头,说:估计和昨天晚上遇到的事情有关吧。

    我还想问什么,就听见猎人扯着喉咙叫起来:“快瞧,是那个瞎子!”

    直起脖子看看,前面是一辆东风军车,车厢上拉着篷,有个人正扒着篷往外看,正是那两个捕蛇人之一的小孩。

    我一兴奋,伸手按了一下喇叭,没想到里面很快出来两个军人,朝着我们冷冷看了一眼,然后一左一右保护着那个捕蛇人,进到了车厢里面。

    接下来,那辆卡车开始加速,似乎想要甩开我们。

    我们一愣,这两个捕蛇的手艺人怎么和军人扯上关系了?而且看起来,他们还很受重视,专门派了人保护他们。

    猎人是个混不吝,当下就喊着追啊,看看那老梆子要干什么!

    光哥却踩了刹车,把车速放慢了,看着那辆军用卡车慢慢驶远了。

    他眯着眼说:“车牌是v打头的,里面的人可不是凡人啊!”

    他给我们解释,他们开长途的,第一怕交警,第二就是怕军车。

    如果你和军车起了冲突,地方上根本管不了,也不敢管,只能自认倒霉。

    尤其是一些特殊牌照,他们一入行就牢牢记在心里,生怕和他们起了冲突。

    最可怕的就是“v”字头的牌照,全是雷区,不是军委、四总,就是大区直属单位,千万别碰,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有些奇怪,这两个捕蛇人怎么上了v字头的车?难不成广西军区出了蛇精,让他们捉蛇妖去?

    光哥意味深长地笑了:你以为军区就干净啊?

    我又问光哥,怎么认识这家蛇馆老板的?

    光哥说:十几年前吧,我们来这边一个林场拉货时,林场老板被一条大蛇追杀,后来托人找到这个老板才解决。当时是我来接的这个老板,所以就认识了。

    我忍不住说:什么蛇那么厉害,还敢追杀人?

    光哥冷冷地说:莽山蛇神。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林场老板还敢招惹他,还真是活腻了?

    但是不管我怎么追问他,他都不肯告诉我莽山蛇神的事情。

    不过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我还是知道了那个故事,那就是五六年后的事情了。

    等有机会再写吧!

    三、第一篇故事:缘起

    曾经有人告诉我,她最害怕做一种选择,是将下一刻的决定交给运气:

    比如摘一朵花,拆它的花瓣分辨单双,然后决定告白是否要进行;

    比如抛一枚硬币,用它的正反面决定感情是否要继续;

    又比如约定了一个特定的时间,等待未来彼此是否还有缘分再聚在一起;

    又或者挑一个美好的地方,每次路过时试探对方能否找到自己留下的痕迹。

    我用左手撑开大王凑过来的脸,刻意蓄起来的胡须将他的嘴唇遮住了大半,但丝毫遮不住酒精翻涌发酵的味道。

    嘟囔着的嘴唇最终印在了掌心上,我嫌恶地在饭桌上抽出一张纸巾,将那黏湿的口水和糟糕的感觉擦去。作为回敬,我故意挑起话题:

    “怎么,这些年没改名叫隔壁老王,还一直在大王这个级别晃荡呢~”

    隔壁老王的梗在当时就已经开始流行起来了,在第一次走进宿舍的时候,王力就很严肃的表示,以后大王就是他的外号了,千万不能叫他隔壁老王。

    有人想偷笑,但是碍于王力那魁梧的身材便熄了火,只能学着他的样子,同样很严肃的点了点头,很像是我们被他的真诚所打动。所以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王力都对我们很好,贴心暖肺的那种好。

    但一切的伪装都抵不过四年时光的朝夕相处。

    在那样的日子里,所有的事情都像是按部就班的发展着,我们其他人最初不经意间的表演被戳破,换成了狼狈为奸的相处。

    视线拉回现实的时候,大王将他那张已经染上几分沧桑的脸庞又再次凑近了些,酒精在眼圈上画了个红色的圈,眯缝的眼中仍透着些许光线,哆哆嗦嗦地回问:“二…二哥不说三弟,你小子、嗝~,现在还单着吧?这是…还想着某个人呢~”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到我好像听见自己的心脏猛地震动了一下。

    但是身体还是稳如泰山,我忍不住裂开了嘴,之前滴酒未沾,现在却趁势一把捞过大王的酒杯举了起来:“都看着我干什么?该吃吃,该喝喝。”

    转头又看向大王:“其实这几年,我分分合合的也谈过几次,每次都是付出了真心的。”

    “乓”地一声响,未能等我将话说完,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一股电流和沉重的木门被推开的声音一起闯进我的身体,饭桌上还没有被带动起来的氛围显得更加安静了。

    大王忽然睁开了眼,醉意像是瞬间清醒了几分,带着幸灾乐祸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考虑下再续前缘什么的?”

    这孙子,原来一直在演戏呢,我龇着牙忍着肩上的痛转过身。

    红唇像是被撕裂整齐的伤口,淌着诱人的鲜血,完美嵌合在一张精致的脸上。

    春天里的火焰,会扑下一地的落花。

    一个学年过去,感觉自己越发像一个油子了,吃饭不想去食堂,于是约了朋友一起去校外的一家湘菜馆吃顿好的。

    饭馆临湖而建,彼时正值夕阳西下,晚霞铺在了湖面上,像是染上了一层金色,混合在红色枫叶的汁液里。大王已经提前叫老板留了个临湖靠窗的位子,电话里就已经下了订单的一条鲜鱼在汤里咕噜咕噜吐着奶白色气泡的时候,就已经被端上了桌子。

    我迫不及待的拿起汤勺准备舀起鲜汤时,陆小年一把拍开我的手,叫来服务员,让端点紫苏叶子加进去。服务员是个新鲜面孔,大概是头一回在这里听到这种要求,但是年纪小小的服务员拿不准这个要求到底符不符合规矩。

    陆小年挥挥手,有点不耐烦:“你去跟龙哥说一声就行,记住了,紫苏要新鲜的。”

    年轻的服务员“欸”了一声,心中有底了,连忙抬脚往后厨的方向跑去。结果中途被另外一桌叫了过去。

    那一桌全是女生,有一个语调带着西南官话口音的女生同样要求上一点紫苏。

    陆小年明白,这大概率是碰上老乡了。

    我们在一旁起哄怂恿,陆小年难得的鼓起勇气跑过去搭讪。

    在那几个女生里,有一个叫小柔的姑娘,一直很安静。

    陆小年回来后面带喜色,那个带着西南官话口音、吃鱼要加紫苏的姑娘,果然是他陆小年的乡亲。

    后来的事,就像很多故事里那样顺理成章。微信界面还很简陋的时代里,我们宿舍和陆小年老乡宿舍组了个联谊群。大家都很害羞,蠢蠢欲动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但我们还是端着矜持,将群名改成了“吃喝玩乐群”。

    感情没有恰到好处的一一匹配 ,大王难得的在这方面说了几句深沉的话语。

    在我们男生和女生两边都在焦急着陆小年和他老乡之间的感情发展问题时,大王对文文静静的小柔看上了眼。

    小柔在经管系,我们在信息系。这时候的课业还不算紧张,大王私下里用QQ找陆小年老乡私下里询问过她们女生的课程安排表,然后拉着我的手就往经管系的大教室跑。

    小柔学得很认真,从不缺课。

    所以大王每次按图索骥都能假装巧遇到她。

    学校哪有跨系安排上课的? 所以巧遇这个借口真的很烂,烂到我被迫和大王一起承受无数异样的目光。

    大王的信心也很烂,觉得他一个人的脸皮抵不住众多女生的眼光。

    于是大王总是喜欢拉着我,跟他一起承担着伤害,还扭捏的告诉陆小年的老乡,我和大王同时看上了小柔,准备公平竞争。

    我只好偷偷翻着白眼。

    在一群人眼里,我无疑是小柔的追求者,大王是为我壮胆的同伙。我们跟在小柔的屁股后面,在经管系的课堂上进进出出,在图书馆进进出出,也在同一个食堂的同一楼层进进出出。我和大王一起,做着小柔最坚定的跟屁虫。

    变化是发生在徐峥的电影《泰囧》上映的时候。

    联谊群建立了有快两个月,陆小年和他老乡处在一种莫名的状态。两个人明明很合得来,却太过坦坦荡荡,一点都不像是在处关系。

    除此之外,就是大王拉着我前前后后跟着经管系一起上了一个月的课。

    大王一米八的魁梧大个在面对女生的时候完全是虚有其表,他不敢直接跟小柔打招呼,老是拽着我细小的胳膊挤在小柔旁边的座位上,掐着上面的嫩肉让我顶在前面打开局面。

    在奔赴爱情的路上,我被迫做了一个百战老兵,胳膊上的青紫就是我的勋章。

    那一天是周末,陆小年把吃喝玩乐群的人都叫了出来,拉到步步高商场去看电影。

    那是徐峥的电影《泰囧》,上映已经有些时间了,这时候去正好人少。

    影城在四楼,刚好是在晚饭后的绝佳时间段,于是我们先在下面吃了烤鱼再搭着扶梯上去,刚好赶到电影开幕。

    电影究竟说了一个什么故事,我想大王一定是不知道的。

    影院中时不时暴起一阵哄笑,很是热闹,所有人都在不顾矜持的笑。锤地大笑的没有,锤坏了自带水杯的倒是有好几个。

    小柔笑得依旧很矜持,脸上一直带着淑女式的笑。

    大王盯着小柔,眼睛眯起,除了小柔,一切都被他那堆在一起的眉毛过滤掉。看着小柔笑,他也跟着发出傻笑。我扶着额头,觉得这两人前程渺茫。

    电影怎么散场的,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回忆完全被一片欢乐的笑声所掩埋。

    打车回到学校的时候,天色很黑,草坪有些幽静。除了远方的教学楼和宿舍,只有趴在湖边的情人坡上还有些许热闹。

    水泥路道幽静,路灯用电源切割出一片界限明显的区域。那里光线冷清,早早有飞虫破开春寒绕着灯光沐浴着丝丝光热。去往男寝和女寝的路,便是在这里开始分叉。

    大王低着头,拉着我,低声问:这个时候方不方便告白?

    我心下一惊,往四周看了一下,陆小年他们已经开始往前走了,再有几步,男生女生也要分别踏上不同的归途。

    我压低了声音,严肃的问大王:你是认真的吗?

    大王挠了挠头,有些犹豫。

    我说:如果犹豫不决,就摘一朵花,拆它的花瓣确定单双,然后以单双决定告白是否要进行。

    一个被电影用烂了的情节,但很有意义。

    若是大王没有犹豫,那我肯定会劝他,阻止他,因为那只能叫做一时冲动。

    但大王犹豫了,告白的心早已确认,犹豫的是这个时间点,到底适不适合告白。

    于是有了上面我的那句话。

    我想,如果用这样的方式帮大王选择告白而他仍在犹豫的话,那接下来的行动就只能告吹了。

    大王拿大眼瞪我,说我这是辣手摧花,不是好人。

    我回敬他,说他熊身狗心,底层怂人。

    大王嘀咕:那也比不做好人强啊。

    最终大王还是屈服了,开始在草丛里到处翻找瓣多的小花,说那样才算是真正的将选择交给运气,不然一眼就能看出花瓣的单双,就没了意义。

    最终告白还是没有进行下去。

    因为小柔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我们身后,观摩了一段简短的相声,捧哏逗趣的正是我和大王。路灯用电源切割出一片界限明显的区域,将我们圈在其中,像是聚光灯将我们圈在舞台正中。

    后来据陆小年回忆,小柔就站在我们身后几米的距离冷冷的看着我们,像在围观动物园里的两个黑猩猩。

    其他人就跟在小柔的身后,开始还有人脸上带着笑意,但小柔脸上的表情仍然很冷,一种名叫尴尬的空气渐渐将所有人包裹。

    接下来的发展更是将尴尬发挥到了极致,以致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大王都拒绝和我交流。

    当我和大王撅着屁股硬生生从土里拽出一朵粉红的小花后,扭头就看见其他所有人站在我们身后,表情诡异。

    我和大王正在发愣,小柔一步一步的朝我们走来,鞋跟撞击地面,发出哒哒的声音。从那双脚开始,过小腿,再到细碎的连衣裙,小柔的形象便这样一点一点从黑夜中挤进光圈。

    路灯照亮春夜的一隅,能照见几只扑向光源的飞虫,还有细小的在光线之间跃动的飞尘洋洋洒洒的飘着,小柔就是在这样的情景中闯入这一隅,像是有无数精灵隐没在光线之下,绕着这个身影起舞。

    这个画面我可能会记住一辈子,那时我便真的只想着这些。

    粉红的小花在我的手中,还没来得及交给大王。小柔走过来,一把将柔嫩的小花薅过去,不带一点温柔,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我的另一只手,用力的带动我向着远方走去。

    走了几步,我还在光圈里,小柔一半的身影已经跨进黑夜中,忽然扭过头冲着不知所措的大王说:

    我讨厌将选择交给运气,比如说摘一朵花,拆它的花瓣分辨单双,然后决定告白是否要进行。

    大王记住了小柔的脸,一半敷了白色闪光的妆,一半隐在阴影里。

    而我记住了那张红唇,像是被撕裂整齐的伤口,淌着诱人的鲜血,完美嵌合在一张精致的脸上。

    还是那个临湖而建的湘菜馆,那是我们聚餐常去的地方。

    老板龙哥说我们都是念旧情的人,所以常常给我们优惠,有时候还会加几个菜,坐下来陪我们喝上几杯。

    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有人开始在学校传我和小柔开始交往,我努力的向大王解释,结果却抵不过小柔对这件事不反对的态度。

    在一群人眼里,我和小柔无疑是一对情侣。我跟在小柔的屁股后面,在经管系的课堂上进进出出,在图书馆进进出出,也在同一个食堂的同一楼层进进出出。我因为某个很无奈的理由,做着小柔最坚定的跟屁虫。

    只是这一次缺少了大王的同行。

    距离告白未遂事件已经有半个月时间了,经过长时间的冷战后,我们最终还是坐在了同一桌饭桌上。

    这次,是小柔坐在了我的身边。

    老板龙哥正好也在,亲自将一盆滚烫的鱼锅端上来,看见陆小年和他老乡坐在一起、我和小柔坐在一起,就开始调笑,说以后饭馆开不下去了,就把这里拆了盖个姻缘庙。

    之后龙哥又颠颠地跑到后厨,抓了大把的紫苏送过来,所以并没有看见我们那精彩莫名的变脸绝技。

    我说:紫苏还是刚下鱼汤的好,很香。

    大王呵呵冷笑:你炫耀个什么?吃鱼吃紫苏叶,陆小年才是行家。

    我只好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小柔拿眼瞪他,陆小年和他室友也拿眼瞪他。

    鱼锅下面的炭火烧得鲜红,晚霞在天上也烧得鲜红,湖面上映衬着的云彩也一样鲜红,一切都是热情似火的颜色,唯独饭桌上的氛围很冷。

    我借口上厕所暂离了这个冷兵器泛滥的战场,看见龙哥蹲在厕所洗手池旁抽烟,他也看见了我,吞吐出一团白色,咧开嘴对我说:感情这种事,应该男生主动的,让女生主动,万一没成功的话,那不是很尴尬?

    我站在洗手池前面,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头也没回的问:

    我是不是很傻很好骗?

    没有等龙哥回话,抖了抖手上的水珠,转身回到了饭桌上。

    空气依旧残留着火热,我把左手搭在大王的肩上,右手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递到他的面前。

    我盯着大王的眼睛说:给你一个选择,你抛出这枚硬币,用它的正反面决定你的暗恋是否要继续。

    大王有些不自然的点点头,阻止了其他人的行动。

    拇指与食指扣在一起,上面是一枚硬币,除了我之外,这桌的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大王手上的那枚硬币。

    拇指退出,硬币飞转,我端起一杯可乐一饮而尽。

    从没想过,等待一个简单的结果,竟然能够如此的惊心动魄,我悄悄地趴在小柔的耳边说:

    大王还没说,到底哪一面代表继续还是停止暗恋呢。

    热气充盈,小柔的耳垂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身体都在一刹那变得有些僵硬。

    惊呼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硬币是反面,大王有些颓丧的推开硬币坐了下来。

    如果是三局两胜制就好玩了,五局三胜制也行,七局四胜也可,或许会更好玩。这是一个人为的天意,结果永远都只可能是反面,因为大王交给我硬币的时候,我仔细检查了一遍。

    是的,这是一个人为的天意,而且这个人不是我,是大王。

    大王最终选择了跟我和解,也选择了成全,尽管这个成全在我看来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到了今天,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在一群人眼里,我和小柔无疑是一对情侣。我跟在小柔的身边,在经管系的课堂上进进出出,在图书馆进进出出,也在同一个食堂的同一楼层进进出出。

    有时候大王会和我们在一起,但有大王在的地方,总少不了吃喝玩乐群的其他人。

    后来大王又遇见了一个心仪的姑娘,两个人整天腻歪在一起。

    至于我和小柔呢,她总是在认真的学习,我总是在旁边陪着她。在外人眼中,我们无疑是一对情侣,但彼此之间却还欠缺一些承诺、一些行动,来正式确认我们之间的关系。

    后来的后来,春风来了又停,春花开了又落,夏草的清香开始扬起,我和小柔开始分享着一些彼此之间的秘密。

    最终,我们还差一个仪式,一个或轻或重、或正式或随意…但始终要说出来的告白来正式确定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对小柔说:暑假去大理看看,好吗?

    小柔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

    之后我开始兼职、攒钱、做着旅游的规划。

    最终暑假的时候,我终于可以和小柔站在一起,在酒店大堂,在服务经理不解的目光中,豪气干云地拍下两人的身份证,大吼一声:来两间大单间!

    在大理,我们去看了号称天下第一奇观的“石林”,在小柔换上当地的民族服饰后,特意在她帽子上的尖翅上摸了摸,咧开嘴憨笑:阿金妹,现在要不要接受我这个笨笨的阿黑哥?

    后来去了丽江,看了一场民族表演晚会,之后的天气不好,当晚的篝火晚会便取消了,我们两个人都很遗憾。

    我深情地注视着小柔:等我们毕业了,我们再来看一次丽江的篝火晚会好不好?

    小柔张了张嘴,撇过头注视着古城旁边的毛主席雕像,让喧嚣的车水马龙过滤掉了我的声音。

    这一刻,我忽然有些怕,第一次主动的去牵小柔的手,凑到她的耳边,听着她的心跳问: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小柔目光收了回来,盯着我的眼睛抿着嘴唇,用力的点了点头。

    当晚我们只要了一个房间,心安理得的披着伪君子的皮安稳睡了过去。

    校园毕业季似乎是一个魔咒,总会隔断许多人之间的联系,那些重要的紧密的愉快的……亦或与之相反的关系,最终能留存下来的其实并不算多。

    所以我想和小柔约定了毕业季的时间,希望那个时候我们还能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但好像她并没有同意。

    新学期开始之后,我仍然跟在小柔身边,混迹在经管系的时间都快赶上在信息系本部的时间了。

    吃喝玩乐群依旧经常在龙哥的湘菜馆聚餐,龙哥也总是给我们留一个面湖临窗的位子。

    男生六个人,女生六个人,最初的十二个人中,有个女生退学了,还有个女生换了专业也顺带换了个宿舍,男生这边也有换专业的,但仍然和我们常聚。后来大王找了女朋友,便补了退学那个女生的空缺。

    也就是在这样的氛围里,我和小柔开始公开在众人面前手拉着手,随着四季的风,撒着不同风味的狗粮。

    至于一起去云南的事,更像是我和小柔独享的一个小秘密。

    只是在更多的时间里,小柔仍然和以前一样努力的学习,所以我依旧陪在她的身边跑上跑下,在经管的大教室里进进出出,在图书馆里进进出出,到了吃饭的时候还会挽着手在食堂进进出出。

    我问小柔:这样拼命的学习,不累吗?

    小柔的目光里充满了坚毅,从大三刚开始的时候就开始一步步计划着考研的事。

    这是好事,所以我非常支持她,甚至有时候还会开玩笑的说:要不我毕业了就去工作吧,打工供女朋友读书,听起来多么浪漫的一件事啊。

    这个时候,小柔总是习惯性的紧抿嘴唇,像是一条被撕裂整齐的伤口,淌着诱人的鲜血。

    其实,我希望听到小柔给我的答案是:一起考研吧。

    这样我会更开心一些。

    时间流淌,如白驹过隙。

    进入大三后,各自的课业逐渐加重,我们能够在一起的时间也在慢慢减少,连晚上一起复习应对考研的时间也渐渐为各自试验课程所占据。

    但在别人的眼里,我们还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只是学业的压迫,让我们变成了一对苦命鸳鸯。大王借此调侃我们的爱情,像是走在长征的路上。

    我恼怒地看着他,哼了一声:小柔可是要考研的人!

    于是龙哥的饭馆里泛起一片欢快的气息。

    后来,大家除了计划考研的,都在考虑着实习的事情。

    后来的聚餐,渐渐开始变成了送行宴。

    临湖靠窗的那张桌子上,高谈阔论谈笑风生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消失,明明距离毕业季还有段相当长的时间,却仍不免升起一股萧瑟之感。

    最后的一次,小柔仍然泡在图书馆里,我拉着大王没再去龙哥的饭馆,而是找了个烧烤摊坐了下来。

    一杯酒下肚,我摸出一枚硬币给大王看,问他:要不要用正反面决定今晚谁送谁?

    大王瞪大了眼睛接过硬币,扫了一下惊奇道:你这硬币怎么两边都是反面花纹图案?

    于是我冷冷一笑:我大二的时候,从小柔那里找到的。

    ——其实是在丽江的那个晚上找到的,在心里我这样告诉着自己。

    大王没有反应过来,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是我只好一点一点提醒他:

    那时候在整个经管系传谣说我在追小柔的人就是你吧?

    大王挠头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中。

    我端着酒杯抿了一口,又继续提醒他:

    这枚只有反面没有正面的硬币也是你还给小柔的吧?

    大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美女套路你让你抱得美人归还不好嘛~

    我摇了摇头,最终所有准备好的说辞都化为一声叹息,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经管系有一个为期一年的国际交流生项目,名单中有小柔的名字。

    最终大王和他的女朋友也准备出去找份实习的工作,我在学校旁边的KTV开了个包间,计划叫上小柔一起送别。

    最终,所有邀请过的人都来了,就小柔不见踪影。

    电话打过去很久才接通,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最后嗫嚅着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挂断电话,有人用微信给我发了照片过来,那是在丽江,一个叫拉市海的湖泊旁边,小柔言笑晏晏的在给几个国际友人拍着风景照。

    风吹草低,驽马扬蹄。

    花儿开的正艳,延绵数公里的地方,那是除了香格里拉外,离天最近的人间仙境。

    而我,正在经历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情。

    ……

    包间里依旧安静,饭桌上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在氛围的带动下趋于保守的状态。

    小柔一身黑色风衣,意气风发的摘掉墨镜,自信而又张扬的说:抱歉,公司有个会耽误,来晚了。

    再相见时,我已经无法将眼前这个人和以前那个安静的姑娘联系在一起。

    只是在看见我的时候明显一愣,低头看向醉眼熏熏的大王,用低沉的嗓音问:你不是说他不来的吗?

    聚会什么时候散去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后来有很多人都跑来灌我的酒,我和小柔就像是两个陌生人。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酒店的床上,枕头边留了一张字条,上面是一个电话号码,和几句留言。

    曾经有个女生告诉我,她最害怕做一种选择,是将决定交给运气:

    比如摘一朵花,拆它的花瓣分辨单双,然后决定告白是否要进行;

    比如抛一枚硬币,用它的正反面决定感情是否要继续;

    又比如约定了一个特定的时间,等待未来彼此是否还有缘分再聚在一起;

    又或者挑一个美好的地方,每次路过时试探对方能否找到自己留下的痕迹。

    最终我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双方都很平静。

    直到我提起这几句话,提到当年的不告而别,小柔的声音开始哽咽。

    她说:除了上面的那些,她更讨厌的,是默默藏好一个珍爱的物品,在一个自己最惦念的地方,等待一个期望的人在一个期望的时间节点前发现这个小惊喜。

    在藏物品的人心中,你早已开始进入了这个考验;在现实中,却没人告诉你,你早已如了她的局。

    然而运气不总站在你这边,于是那个珍藏的小惊喜变成了无人在意,选择就成了定局。

    听着电话那头的哭声,我终于开始明白,她讨厌的是当初的那个自己,而我也开始痛哭流涕。

    而我悲伤的是,从始至终,我们都没有好好的告别过。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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